Skateboard boy ccute

一个懒得更文与缺少玩伴的人

  阴冷,潮湿,令人作呕。除了这些词外她再也找不到更适合形容这地方的词了。
  这是安置她的牢笼,那群人把她押送到下水道的隔间里,让所有人都找不到她,让这儿的恶臭折磨她的精神。
  前些日子里她射杀了几名英国政府高官,那些蝼蚁脑浆迸裂的场景她百看不厌,每次都仿佛一名死亡舞者在死者身旁跃然起舞。
  哦,对了,她自己曾经也是个舞者,有一个美好幸福的家庭。

  她加入这个民兵组织也许只是想要自己有个什么东西去依赖,她也看不惯此刻的局势。艾米丽无论如何也忘记不了她丈夫的死。
  为了利益,英法两国打的火热,而它们的人民饱受战火的洗礼,偏在这时候,她怀孕了。
  深夜里她高烧迟迟不退,她的丈夫出门寻医——明知希望渺茫,杰哈还是去了。
  她不知道那晚他走过多少巷道,敲过多少木门,她在病痛中煎熬了一夜,直到黑夜的繁星被清晨的云覆盖,直到她失去意识,她都没有等到他。
 
  胎死腹中,她终是保不住最后的东西,她说被一个法国士兵带走医治,随后她得知杰哈死于那夜的枪战事件,尸体已经被集体掩埋。
  她说她要参军,为了她所失去的而奋斗。
  他们嘲笑她是个女人,嘲笑她弱不经风,嘲笑她精神脆弱。
  她被撵回了家,继续生活。
  然后有那么一天,她捡到门前的信封,里面写着一句话,Do you want to be a killer?
  万般失意的她在下面写到,Moi。
  战火恣意妄为,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中,她想为了自己失去的去做一件为别人负责的事。
  很快地,有人接走了她,烧掉她的住所,给所有人一个假象,这个寡妇过于悲伤,在夜里误燃了木桌,死于火海。
  那些人告诉她,她可以更自由的生活,和新的一样,他们教会她作战技巧,为她量身定做高强度训练,那个她还是个家庭主妇,琢磨厨艺的时光,在如今看来是多么无趣乏味。
 
  艾米丽去了解过这个组织,头目是法国一个声名显赫的将军所创,他仍在世,以一个爱国忠将的身份混迹于上层社会,谁也猜不到他是个反窜之人。
  他广募战火中流离失所的人们,教给他们东西,给予住所,让他们敬仰他,鲜活的血液永远在流动着。
  他们的目的仅是夺取政权,创立新国。
  艾米丽完美的刺杀任务深受赏识,曾与其有过一面之缘。

  艾米丽明白自身的价值,她不会在这破地方待太久。
  抓住她的是英国政府的人,他们本想将她放入更为隐秘的地方,但不料伦敦城外已经开始交战,压根没有多余人手抽闲空管她。
  不久她就会被救走,艾米丽想着,抬头眯眼望着窗外。
  严格意义上讲,这并不算窗,没有挡风的玻璃,而它的真正名称,就是排水孔,道路旁随处可见的东西。
  她能看见月光,马路边沿逃窜的流浪猫,双耳终日充斥蒸汽车的轰轰声。

  第一日,艾米丽倚靠着墙,透过几根铁柱看外面的不变风景,下水道的煤油灯忽明忽暗,最光亮的地方是那个窗。
  出去见到阳光,我会瞎掉吧。她自嘲。
  更远的,靠近出口的距离,有两个看管她的人,他们没有钥匙,饮酒赌博为乐。

  第二日,外面哗啦啦下起雨,雨水从窗泛进来,把坐在地上休息的她泼醒。
  她浑身发抖,衣衫湿透,如果有面镜子,她定能看见自己嘴唇发紫。
  该死的天气,她咒骂,并拉开扣在墙上的床板,爬到木板上,泛进来的水流下下水道,她的整个牢笼都湿透了。
  而经常路过的车辆翻起的水花,时不时溅上她的脚踝。
  她缩成一团。

  第三日,艾米丽早些时候被狱足问问要不要找点乐子,她把地下坑洼不平残留的水泼了他们一脸。
  好在他们没有钥匙,只能气的在外面辱骂她。
  晚上,月光把整个牢笼渡上一层银白,她一直盯着窗上,心里暗骂莱耶斯救她的迟缓。
  不过谁又想得到她被关在如此毫不起眼的地方。
  之后她先是听见脚步声,在她的正上方,艾米丽心中泛起欣喜的涟漪。
  艾米丽遇见了她。
  一个七八岁左右,脸上有雀斑的当地小孩。
  那女孩对发现这样一个地方很吃惊,她叫了出来。
  “嘘!”艾米丽朝她做了一个噤声动作,她可不想引来狱足,没准她的窗会被封上。
  女孩安静下来,眼巴巴瞅着她,更多的是她身旁的干面包。
  原来只是个流浪儿,艾米丽心想,同时她把面包在手上晃了晃,佯装要吃掉的样子。
  女孩有些紧张,艾米丽猜想她已一段时间没有吃过东西。
  “你帮我一个小忙,我就把它给你。”艾米丽笑笑,除了在杀戮瞬间绽放的笑容外,她很久未这样笑过。
  “嗯。”女孩使劲点点头。
  “帮我找来纸和笔,喏,这一半先给你。”艾米丽努力垫高脚尖,将面包递到女孩手里。女孩的手很温暖。
 
  第四日清晨,艾米丽并未等到女孩,她认为自己被女孩迷惑了。
  正午,她的伙食好了一大截,有一大块牛肉,米饭还有肉汤。
  “说吧,你们想要什么?”他的目光死死盯着他们,怀疑食物下了毒,又或者他们想收买她。
  “我们知道你为法国一个组织卖命,我们出双倍价,给你更好的待遇,像你这么优秀的狙击手,知道怎么考虑吧?”
  “呵。”她轻笑,“我需要的不是钱。”
  她用自己的母语将他们骂了个狗血喷头。
  她的饭被撤走喂了下水道的老鼠,而今日她连一块面包也没有。
  艾米丽将昨夜的面包掰了一半,自己将剩下的留着。
  她认为女孩还会来。
  夜里她听见脚步声,与昨日有点差别,但还是那女孩。
  女孩颤巍巍将她想要的交给她,纸张的洁白在这漆黑的夜对称明显。
  艾米丽写下让莱耶斯搜遍全城下水道,她就在其中之一,她还补充自己可以清晰地听见大本钟的声音。
  “嘿,女孩,告诉我你的名字。我把剩下的面包都给你,你帮我把这张纸给城外的反动军,说你要见莱耶斯,还有这个一并,它是你的免死金牌。”艾米丽从自己衣兜搜出一个弹夹,这子弹杀死过无数人,但今日它将保护这个女孩,她可不敢保证莱耶斯会对一个小孩仁慈。
  “你是我们的敌人吗?”女孩眨巴着眼。
  上帝,如果他存在,这个女孩在自己的国家过成这样的生活,却还是为这腐朽的地方着想她是该怜悯,还是该嘲笑女孩的愚蠢。
  “女孩,我是。”下一秒这个女孩会跑掉告诉附近的警官?抑或是憎恶她的丑恶,艾米丽做好心理准备,她本可以说谎,但她不想对女孩这样。
  “但是你会拯救我们,是这样吗?我的同伴都这么说,这的警官可凶了,经常抓我们,你一定会改变这个现状的,对吗?”女孩有些激动,“我叫莉娜。”
  莉娜笑得很甜。
  判断正义或是邪恶的界线在哪呢,艾米丽从未想明白过。
  “是的,我会拯救你。”至少现在看来,艾米丽就在为对抗不列颠而努力。
  女孩笑着接过纸,然后消失在窗前。
 
  第五日中午,艾米丽感受到来自太阳的暖意,日光仅有一点倾洒在牢笼里,她缩在光里。
  某个东西挡住了阳光,她看见莱耶斯,知道自己要得救了。
  莱耶斯示意她注意狱足,而后者在稍远些的地方饮酒作乐,他们可受不了这地方的恶臭。
  “拿着,吃掉这些恢复体力,以及这个。”他将匕首和午餐递给她,“你的狙击枪下午带给你,,今晚会是一场盛宴,来自地狱的火舌会蔓延整个伦敦。
  艾米丽看不见面具下他的表情,事实上她从未看见过他的真容,没准他真是来自地狱的死神呢,如同他的代号“死神”和他的地狱火。

 
  太阳即将落下,夕阳的余晖落在牢笼里,她整装待发,随时等待一个时刻发出的信号。
  过了些时候,大约一刻钟,她等待着,自己重归黑夜的时刻。
  一串钥匙扔了进来,看来莱耶斯已经搞定上层,看来盛宴要开始了。
  艾米丽轻轻打开门锁,半蹲着向出口摸索出去,她潜伏着,蠢蠢欲动等待杀戮。
  两个狱足其中一个向着她的方向走来,她毫不犹豫地将刀刃划开他的喉咙,鲜血喷涌而出,为她本已泥迹斑斑的衣服添上鲜丽的颜色。
  随后她又解决一个,然后通往街道的铁门被莱耶斯打开。
  “干的不错,你的技术有所进步。”白骨森森的面具并未吓到她,艾米丽已习惯与他打交道。
  “那么接下来?”艾米丽接下他递来的黑色箱子,取出自己心爱的狙击枪,里面已经填充好弹药。
  “黑影会在午夜码头接应我们,而等会我们要趁乱杀掉一个政府高官。我见到那个小女孩了,子弹只有她给的那点,珍惜吧。”
  “她现在在哪?”艾米丽话一出口便后悔了,那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物物交换的过程而已,何足挂齿。
  “谁知道,不过她那条伤腿又能走多远?”莱耶斯表现出事不关己的样子,大步踏在街道上,艾米丽紧随其后,“老天,你身上的味太刺鼻了。”
  “噢,这不是我的错,你最好带来了我的衣服。”他们行走进一个偏僻寂静的小巷里,艾米丽向莱耶斯抱怨道,她金色的双眼仿佛寂夜里的明灯。

  巷道很窄,道路上碎渣一片,使得这个地方杂乱不堪,这也许是个贫民窟,这附近的人都用的煤油灯,她估摸着。
  “我带了。”莱耶斯头也不回,他一身漆黑的斗篷,完美的融入黑夜,“我开始还以为你会穿上黑白条纹的狱服。”
  “也许你死也不会看见。”艾米丽轻哼一声。
  “可我已经死了,死神来了。”莱耶斯揶揄道。
 
  死神是他在组织里的代号,大部分人觉得他毛骨悚然,阴郁的令人发抖。不过艾米丽和他出过几次任务,觉得他人还不赖,至少还有那么点幽默细胞。
  两人关系也不差,到什么地步她也说不准,起码两人都不想结婚,她可只想拥有一个丈夫,一个平凡却疼爱她的杰哈。
  他们两个都曾在她耳边柔声细语。
  都曾帮助过陷入困境的她。
  但两人的本质上是完全不同的,背道相驰。杰哈是个很温柔的人,她还是个年轻姑娘时就恋慕他,他做什么都很有耐心,而莱耶斯是一个偏向大条的人,用粗鲁形容也不为过。

  他们到了一个木门前,莱耶斯掏出锈迹斑斑的钥匙,利落地扭开门把。
  “我们到了。”
  艾米丽循着莱耶斯的视线看过去,这是一块巴掌大的小地方,家具简单,仅有桌子和床,再往深处应该是洗澡的地方。
  “这只是我在伦敦的小据点,没久呆过。”他似在解释,“我早上已经打好水了,这样你可以洗个澡,以及我们距行动还有一个小时。”
  他们今晚要制造一场火灾,引出新的蝼蚁,在被火光映红的夜晚,送他们上西天。

  艾米丽一丝不挂地站在莱耶斯面前,金色的眸子因刚刚氤氲水汽的浸润显得含情脉脉,与以往冷咧的眼神并不相同。
  隔着面具艾米丽看不见莱耶斯的表情,但是从他并未有何动容看出他习以为常。
  “该走了。”他一把抓起放在桌子上的地狱火,从椅子上站起来,黑漆漆的斗篷下白骨面具正对着她,打量着,“牢笼的滋味一定不好受,你都瘦了一圈。”
  “如果我上次小心点的话就不会成现在这样。”艾米丽已将手从袖口伸出,然后扣上鲜红色的马甲,这身衣服是她平日里最喜欢的一件。
 
  火已经烧起来了,刚绕出巷道,艾米丽瞧见暗蓝色的天空被滚滚浓烟笼罩,呛鼻的烟味在她身边萦绕,忽明忽暗的火光在稍远处闪耀着,深夜本应陷入寂静的伦敦城此刻喧闹一片。
  “我们得快点了。”莱耶斯语气急促,并已经跑了起来,“想不到他们行动的这么快。”
  “上头那么急吗?”艾米丽跟着他跑,不同于莱耶斯的长靴,她的带跟皮靴在石路上哒哒作响。
  “谁知道呢,不过这并不重要,你我只是享受其中的过程不是吗?”
  做过第一次之后,艾米丽对于扣动扳机这个动作着迷,一个人的生死被她决定,她觉得自己就像上帝。
  也许渐渐自己会变成杀人机器也说不定,或许现在已经是了。
  艾米丽被组织的人称为黑百合,她的姣好面容,她的危险致命,她与之前的一百八十度转变,无疑就像百合被浸润了纯黑色的墨水一般,亦或者,女巫最致命的毒药。
 
  “目标要到了。”他们爬上一栋相对高的高楼,莱耶斯拿着望远镜紧盯。
  艾米丽伏在地上,调整狙击枪的角度,她浑身肌肉紧绷,大气一口不喘,金色的瞳孔靠近目镜,晕染上猩红色。一个街道的十字交叉处,目标会走那经过,她对这一刻激动不已,她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,她蓄势待发。
  “3,2…1!”莱耶斯为她报上死亡倒计时。
  那一刻艾米丽瞳孔忽地紧缩,手指很是利落的扣下扳机,划破黑夜的枪声很快湮没在嘈杂的叫喊声里,一切都好似未发生过一样。
  双眼从目镜处离开的艾米丽,起身俯视街道四下逃窜的无辜的人,他们也将跟她一样,无家可归。
  “安心吧。”莱耶斯知晓她隐藏起来的怜悯,“这个城市的雨总是没完没了,它会平息这场火。”
  艾米丽点点头,准备同莱耶斯离开之际,余光瞧见熟悉的身影,离她很远,离火却很近。
  那个女孩在奔跑着,拄着个棍子,拖着她的伤腿。
  艾米丽拿过莱耶斯的目镜,更仔细地观察起女孩,腿上的伤口是近期的,部分裂口的血痂还未凝结,在火光的照耀下,她小脸通红,雀斑一清二楚,头发乱糟糟,破旧的衣衫上全是灰尘,她在努力穿过一个小道。
  周围所有人都在逃窜,没有一个人顾得上她,她瘦弱的身影惹人心疼。
  “她活不了多久。”莱耶斯轻哼一声,嘲弄着弱小的生命。
  “我们有车吗?”艾米丽不想弃她于不顾,她的语气有些颤抖,她很久以前的丰富感情一面似是在此刻显现。
  “全在海峡那头呢,女士,如果我们再不离开,抓住我们的不是警察就是这火。”他夺过目镜,拽住艾米丽的衣角,企图拉她走。
  “放开我!”艾米丽怒气冲冲朝他喊,挣脱出来后举起她的狙击枪,猩红的视野中她再次看见女孩。
  女孩的体力似乎到达极限,她的步伐慢了许多,但她仍在跑,她一直在咳嗽,大概是被浓烟呛到。
  艾米丽想起自己还在下水道的时候,见到一个能与她交谈的人是多么欣喜,而她此刻又想起女孩那句话。
  “你一定能拯救我们。”
  呵,艾米丽自嘲的笑笑,她或许并不是天使,但她希望能救她。
  艾米丽瞄准女孩的头部,扣动扳机,枪声再次划破黑夜。
  艾米丽轻眯金色的眼,透过百合之吻猩红目镜她看见那个鲜亮的人影停顿住,血浆从头部迸裂出来,趔趄,跪地,倒下,一连串的动作瞬时完成。
  抱歉,以这种方式拯救你。
  上帝,愿你平安到达彼岸。
  一片火海的伦敦城燃烧着,木材的噼啪声,建筑物的倒塌声混成一片,在这漆黑的夜里,她的眼睛比这火海还要耀眼,流金色,熠熠闪光。
  女孩的尸体没进火海,艾米丽生命中的又一人离开了,她脸上没有表情。
  “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?”莱耶斯语气柔和许多。
  艾米丽最后一眼瞧了那个巷道,随着莱耶斯下了高楼。
  两个人影消失在黑夜中。
  艾米丽很清楚,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,在她死之前,她仍要在这混乱不堪的战争中孤苦伶仃的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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依旧是写在最后的话
  莉娜的腿是在为艾米丽偷纸被店主抓住打了一顿
  文章设定在一二次工业革命交接之际,英国大火和英法战争真实历史上都有,当然我把它们恰巧安排在一个时间,希望理解。
  微黑爪组希望你们喜欢,而事实上我比较喜欢艾米丽和杰哈,亦或者和猎空在一起,但是这个时间段莉娜太小了啊233
  那么,应该是没什么补充的了。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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